平泽唯
2013年9月30日 13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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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方形的养热带鱼的那种大玻璃缸,爸爸呼哧呼哧地抱进了桃子的房间。 “奇怪,这到底是什么鱼,可以长到这么大,当初真没有看出来。”爸爸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最后一个鱼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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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每晚出现在桃子窗外的夜空,桃子又可以看着她的鱼入睡了。 桃子高兴极了。 一切又和以前一样。 夜空中的鱼小小的,就像桃子第一次见到它时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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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第5年, 鱼已经没法在岸边停留。桃子只能远远地望着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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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风传递着他们的眷恋。 鱼还在长大。 终于有一天,鱼离开了海洋,升入天空。它已经像一个星球那般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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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桃子的鱼。 它已经大到桃子无法看到它的全部。 但是桃子依然认了出来,这是她的鱼。 桃子把一把花花绿绿的小豆豆放入鱼面前的海面。鱼把小豆豆吞噬掉。连同好多好多的海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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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子躺在沙滩上,鱼静静地潜伏在海边。 女孩和一座岛屿一样的鱼互相感觉着彼此的思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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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哭了,桃子第一次看到她的鱼哭。眼泪从那两个幻象一样巨大美丽的荧光里流出来。 鱼哭了,安静地哭了。 桃子看着她的鱼消失在大海里,泣不成声。 “我会来看你的,每年的这个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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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海边,桃子等着她的鱼。 一阵阵巨大的轰呜惊飞了鸟群。渔人们以为发生了海啸,仓皇地划走小船。岸边没有了其他人。一座岛屿浮出水面,不知不觉变得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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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傍晚,桃子会由工作人员带领,爬上巨大的水槽,张开她的小胖手,投下那一把浸着汗渍 的花花绿绿的小豆豆。鱼张开巨大的嘴,吃光每一粒。多少刚刚好。 桃子隔着玻璃吻她的鱼。 鱼安静地游着,每一个转身掀起的波浪却带着大海的涛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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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 鱼被送到了大海。 因为再没有任何一个水槽能装下它庞大的身躯。 人们看到它只会后退。 只有桃子知道它有多么温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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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有一天,最大的鱼缸也显得小了。鱼很艰难很艰难才能转过身。 桃子把她的鱼放到了澡盆里。桃子和她的鱼一起洗澡。 鱼很温存地用它的鳍给桃子挠痒。他们互相挠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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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桃子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睡着。那是鱼在安静地游动。 鱼静静地,想象着桃子熟睡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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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子在深夜醒来,她哭了。她看到鱼在澡盆里显得很痛苦,它还在长大。 鱼被送到了海洋馆。 它好像一个奇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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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久,鱼缸又显得小了。鱼再加速它的成长。可是,每次还是吃下那一把把花花绿绿的小豆豆,鱼的食量并没有增长。 桃子兴奋的看着她的鱼。她已经能轻易地观察到它眼里的神彩。 桃子越来越难以入睡。 鱼只是安静地游着。旁若无人。 只有在最深的夜里,鱼才会停止游动,静静地望着桃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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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方形的养热带鱼的那种大玻璃缸,爸爸呼哧呼哧地抱进了桃子的房间。 “奇怪,这到底是什么鱼,可以长到这么大,当初真没有看出来。”爸爸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最后一个鱼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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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慢的,桃子发现鱼在长大。 那些暗淡的灰色零片变大了,大到可以清晰地反射太阳的光彩。 鱼缸显得有点小。 桃子央求爸爸买回了大号的玻璃鱼缸。 鱼换了家,依旧安静地游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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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,桃子都要看看她的鱼才能睡着。 桃子不知道,在她熟睡的时候,鱼会停止游泳,静静地望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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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子总是按时喂她的鱼吃饭。当一把花花绿绿的小豆豆在水面扑散开来,鱼会敏捷地从水里探出头来,很细心地吃完每一粒。然后静静地潜回到水底。 不管桃子喂它多少都好像是刚刚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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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子本来一眼看上了那条红色的大尾巴金鱼。它在水中轻纱曼舞,神情高傲。可是桃子买的却是另一条鱼,它现在就在桃子手里,一个带花边的小玻璃鱼缸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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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很小,小到你无法想象它长大的样子。 鱼是灰色的,可以忽略不计的那样一种暗淡的颜色。 桃子每走几步就低头看看它。 鱼安静的游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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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子把带花边的小玻璃鱼缸放到她的床头。 本来她是放在门厅的茶几上的,可是—— “桃子你怎么挑了这么条小丑鱼?爸爸打赌,它过几天就会死,你看它无精打采的样子。” 桃子什么也没说,只是流着泪把小鱼转移到她的床头。 鱼安静地游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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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那个十八世纪的流浪诗人。 你是我最小的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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